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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和谁商议?”

  “如今陛下不在京城,徐大人和薛大人监国,不在早朝商议还能去和谁商议?”

  崔祥祝在大殿两侧被吵得头晕,这两个月一直这样,不知道是天儿热了还是怎么的,这帮大人是越吵越凶。

  徐仪拳头握住,咬了咬牙抬头,“既然陛下让本官和薛大人监国,那本官就得担起监国的担子!”

  他看人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让人看着不像是一个文官,甚至几个小声交谈的小官在后面突然就不敢说话了,“百里大人这么咄咄逼人,是质疑陛下?还是想替陛下做主了?”

  “你!”

  徐仪继续,“既然不是,那仍是本官和薛大人监国。如今各位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等着下朝后商议过再行决断,”他说完看向薛清平,“薛大人意下如何?”

  “徐大人说得有理。”

  嘴角上翘带着笑,年轻男子一身粗布麻衣穿在官服里面谁也看不见,在早朝上硬气若是让京城的官家小姐瞧了必要芳心暗许。

  崔祥祝是这么觉得的,他转头又看了看空了两个多月的龙椅,心下怅然。然刚想叹口气,他瞧着徐仪对着他做了个手势,崔祥祝立马高声,“下朝——”

  百官应声而散,只留下刚刚吵得面红耳赤的几人站在原地互相不服气,但也没留多久,冷哼一声各自散去。

  崔祥祝都看在眼里。他无奈摇了摇头,他还是赶紧回去备茶吧,等一会韩尚书出宫转一圈回来还得和十九大人他们细聊呢。

  入春后天气一日比一日暖,遥如意和徐仪在偏殿等着他们,如今顾回舟不在皇宫,自然不能再带他们去御书房说事。

  自然而然,偏殿成了他们议事的书房。

  房门大开,看着不远处自长廊走来的两人,遥如意点头,“他们过来了。”

  徐仪也看过去,和遥如意站起身上前迎了迎,把二人请进来坐,“二位大人,如今没有外人,都说说吧。”

  没有外人,这句话说得有深意。

  李文静和韩大海对视一眼,此处就这几人,连薛清平都不在,这都是陛下的心腹。

  韩大海端起茶一饮而尽,他率先表明立场,“此战非打不可,我韩大海虽然老了,但既然还当得一天的将军,就能带一天的兵!和草原打仗,我韩大海不怕。”

  气氛死寂,即便窗外吹来的风温柔和煦也吹不散此时的凝重。

  李文静早在早朝上就说过了,他严肃点头,“非打不可。”

  徐仪拧眉,他抬眼间对远远走来的十四点了点头。他认同开战,如今京城能领兵的武将就只有兵部尚书韩大海,再领两位副将在排兵布阵上不成问题。

  但百里毅说得不假……

  “粮食一事虽如今还撑得住,但日后两方同时开战,着实不够。”

  江南田里在去年收成两番,但京城可没有,“就算如今从江南往京城运,也只能顶得住一时。”

  遥如意也觉得这场仗要打,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在后方失了阵地,更何况是如今这种情况下。

  甚至不知草原身后站得是不是箫国,“可否从百姓手里买?”

  顾回舟在生辰之时送给他的私库,还一点没动。

  “韩家,也可出钱。”

  一阵思索。

  徐仪无奈,他对上十四的视线,见对方点头。半晌,他终于松了口气,舌尖抵住上颚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就开战!”

  男儿血性从不曾消退,李文静面露笑意,遥如意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位儒雅的老先生露出兴奋之色,“京城,我们这帮人死也要守住了。”

  遥如意见人看过来,他拱手笑了。

  上次梁家闹事之时也是草原来捣乱,但上次出战的是韩季青,如今变成了韩大海。柳玉如短短半个月的功夫不复往日的雍容,她怀里抱着女婴,哭红了眼。

  她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奶娘,勉强扬起一抹苦笑,身上素色白袍衬得整个人好似病弱一般,女子走上前,眼角的皱纹蓦地湿润,她双手轻抚韩大海的脸,“妾身不求将军如何,平安归来便好。”

  哭腔越来越重,柳玉茹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女子如此痛心的模样让韩大海心里不好受,他把人搂在怀中,闭眼时眼角亦滑下一滴泪。

  “放心,在京城等着我,也等着思文带季文回来。”

  “嗯。”

  天色未亮,韩大海在十四的带路下从侧门出去,一路策马出了城门,他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红了眼眶,抿住嘴不说话,最后只端起一碗酒,与几万将士一同饮下。

  “嘭——”

  “铛——”

  不少人摔碎了碗,但也有人不舍得用衣摆擦擦揣在怀里留着以后用。

  “众将士们,出征!”

  “杀——”

  “杀——”

  “杀——”

  如此一番场景看得人热血沸腾,天色尚且昏暗,整齐有素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将军出征的盛况少有见到,但短短两个月,就瞧见了两次。

  徐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谁会愿意打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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