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军功落定

  韩家。

  “跪下!”

  韩大海手上握着剑柄,他是气急了,一回家连椅子都没坐,转身涨红着脸对着刚进门的韩季青大喝。

  眼眶充血,他本也是战场上的将军,不过是年老才从战场隐退,如今手上握着剑柄气势也不输今日擂台上的韩季青。

  韩季文被韩季青推到一边,他自己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面,双眼直直看上上方,“爹。”

  “嘭——嘭——”

  剑柄打在身上的闷响接连响了好些下,最后韩大海累了,直直把剑柄扔在地面,“叮——锵!”剑柄中是他当年在战场上的佩剑,寻常人可拿不起来,斜着砸在地面上出现一个圆形坑洞。

  韩季文连忙上前把剑拎起来放到远处。

  “你到底想干什么!娶公主?公主是能随便娶的吗?”

  韩大海大声呵斥,“不过是夺回了曾失守的城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将军了!要是两国如今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我都懒得管你,”他急得来回转,“现在还没到那个份上,人家长公主不把我们当生死仇敌!”

  “你倒好!本来就常处边疆,现在还娶了公主!你到时候脑袋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韩季青原本不打算说话,听到这儿他抬头,“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韩大海冷笑,“陛下会留着你功高震主?还是会留着你带公主一同前去边疆!不管你怎么做,只要你娶了公主,你现在就有和箫国里通外国的机会!”

  韩季青拧眉,身上的袍子早就乱了,他不同意韩大海这个看法,跪在地上挨了几下也不见腰板有一丝弯曲,“儿子只是曾经在边疆见到过长公主策马前往前线犒军,儿子从未见过如此明艳的女子。

  见她只身一人在沙地上训鹰那一刻儿子就觉得这辈子只喜欢她!”

  耳尖发烫,但他依旧双眼微红直面韩大海,语气轻飘,“儿子没想怎样,不过是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韩大海长呼一口气,他狠狠咽下一口水,“娶心爱的女人?你也不看看你心爱的女人是什么身份!”

  “箫国云国和亲,儿子在擂台上战胜了其他儿郎,名正言顺!儿子也是军功在身七尺男儿,怎的就娶不了公主?”

  韩大海气笑了。

  “我说的是——”

  韩季青直截了当打断他的话,“爹说的是陛下。”

  韩大海冷哼,转身在主位上坐下。

  两人一进来便剑拔弩张,周围的侍女早被韩季文屏退,他这时才有空上前点了烛火,主院缓缓亮起昏黄的光照在韩大海板着的脸上。他手背上鼓着青筋,被他儿子气得气息还未平静。

  他沉声,“在宫里我就和你说过,不看陛下怎么想,要看我们怎么做。”

  韩季青对上韩大海的视线,两人无声对峙片刻,他撇开视线问,“是陛下不相信韩家,还是韩家不相信陛下。”

  “韩季青!”

  韩大海站起身用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他。

  “爹,陛下身边没别人了!”

  “儿子儿时曾与陛下一同长大,陛下从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是滥杀无辜之徒。”

  “可他终究是皇帝!”自古以来君恩难测,无论那人少时多么忠义很厚,一旦踏上那位子,他就只能是皇帝。

  院内静谧得能听见烛火轻响,伴随着两人粗重急促的呼吸。

  “那你就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吗!你最应该做的是保全自己也保全韩家!”韩大海上前几步站在韩季青面前,热泪从他眼角滑落,顺着鼻梁往下,他抬手胡乱擦拭一翻,冷哼转身。

  “儿子这就是在保全韩家。”

  韩大海身子一怔。

  “儿子比爹要了解他,若是韩家一点差错没有,那才是真正地站在悬崖峭壁。”

  语气坚定,“儿子娶了长公主,也是把韩家的命脉交给陛下。只有这般,陛下手里握住了韩家的缰绳,韩家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韩大海惊愕转身,他良久没说话。心脏越跳越重,他与韩季青对上视线。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韩季文眼中闪过错愕与恍然。是了,如今的陛下怎么会留一个全无错处的武将世家在身侧。

  若是功高盖主,那便把拉下头颅的缰绳递给皇帝,只有韩家的境地能随意掌控,韩家才是绝对的安全。

  “你!”韩大海气也消了大半,他声音中带着颤抖,“即便把韩家的缰绳递上去,皇帝一声令下,你又能怎么办!”

  “陛下不会。”

  韩季青字字坚定,“且不说儿子从始至终不相信陛下会对韩家动手。即便陛下真如爹所想,与史书上历任皇帝一样,他也不会。”

  “若是在草原上有两匹狼。一匹由爹自己牵住缰绳操控他,另一匹无绳索缰绳跟在爹身侧。爹怎么选?”

  “爹会杀掉无反抗之力的那匹,还是肆意徘徊在身侧的那匹。”

  韩大海怔了良久没说话。

  “而且儿子站上擂台,也是向陛下证明韩家永远相信陛下。”

  三人良久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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