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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仅仅几天过去,心态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信任对方,只要青年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即便是前所未有的阿卡姆大混乱,她也没有慌乱成六神无主的模样。

  这种镇定的底气,毫无疑问就是来源于银发青年。

  人类都是慕强的,尤其是当一个看似站在人类阵营、且真的有能力制止怪物侵蚀案的存在出现在身边,那种安全感无法匹敌。

  直到被赖斯教授点出来,她才悚然惊醒。

  他们是不是对银发青年太放心了?

  换句话说,是不是有些太过依赖对方了?

  从一开始的城市侵蚀案,到怪物大学,再到失落山峦、半神等等,一直到眼下的阿卡姆入侵案,似乎从始至终,调查员都没有发挥出应该有的作用,往往都是银发青年以压倒性的力量快速解决了一切

  “您说得对。”

  她轻声回道,表情有些恍然和若有所思。

  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冷汗从额头滑落,王雯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

  假如说,有一天银发青年真的要对调查员做什么,那他们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总部的X系统都对祂完全敞开,所有资料都没有保密性,就连内部的很多人不说别的,就说张泽,他从城市侵蚀案就一路跟着对方,内心早就被其折服了。

  想到这,她也只好叹了口气,遮掩住心中升腾起的担忧。

  此时,阿卡姆小镇之外的地方。

  人手大部分被抽离,一部分忙碌着灾后重建,一部分前往增援,能留在调查员总部的人很少,仅关押着数千名怪物的实验室中有工作人员值班。

  哦,还有一些实战经验不足的实习生和病患。

  深夜,寂静的病房中,一个身材消瘦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窗外也十分安静,没有任何人打扰她,但不知为何,一股没来由的心慌席卷了全身。

  她忍不住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表情惊恐又古怪,像是在梦中见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玛拉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光脚踩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来回踱步。

  身边负责照顾她的护工也因此被惊醒,立刻上前查看她的状况,并询问是否有什么需求。

  但紧接着,护工听见玛拉停下走动,牙齿磕磕绊绊、吐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她声线颤抖,如同呓语般轻声说道:“我梦见所有人都会死。”

  “什么?”护工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玛拉转过身,怔怔地看着暗色的窗外,像是又陷入了魔怔,令人无法判断她究竟是否清醒。

  “你家里养过鱼吗?”她意味不明地突然问道。

  “”

  “鱼缸和鱼都是很脆弱的,一旦被外力挤压,很容易就会导致里面的生态系统毁灭。”

  “对于我们来说,鱼养死了可以换新的,可以丝毫不在意地将手伸入水面,戏耍那些金鱼,看着它们因恐慌又不能逃离而失控乱窜,那样似乎很有意思”

  玛拉用手撑着窗棂,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大口大口艰难喘气,惨淡地扯出苦笑,她的嗓子粗哑,声音极为干涩。

  “祂们也是这么想的。”

  那些诞生于宇宙深处、扭曲、崎岖的身影,越来越多地将视线聚集在地球上,凝视着这颗星球,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祂们一般,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越来越多了。

  “灾难要降临了。”

  在护工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她恐惧的视线飘过窗外,与高高的天际混合,夜色浓重,她本该什么都看不见的。

  *

  处理完所有的外神子嗣后,已经接近天亮了。

  祭坛被毁去后,原本无法被伤害到的怪物也开始露出疲态。

  它们本来就是爱格伯特通过炼金术法阵去祈求外神,再与人类女子交合所诞生的邪异幼崽,此时没有了与潘神连接的媒介,自然力量会大打折扣。

  调查员们利用热武器,总算消灭完了其余的怪物。

  这场战役下来,不光是伤亡问题,很多人都因怪物的模样而受到不小的精神影响,导致心神崩溃,被送进了医院。

  剩下的人也都疲惫不堪,阿卡姆的重建工作不得不往后推迟了两天。

  沈缙云倒是不觉得疲惫,他的身体在吞噬了诸多奇怪的东西后,早就进化成了自己都看不懂的样子。

  有时候青年也会怀疑,自己似乎已经不能用“人类”来自称了。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废墟现场,视线从那些焦急的面孔上一一划过,旁观着他们的悲欢,有种无法融入的错觉。

  除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学生和当地居民,调查员们向他飘过来的眼神都有些畏惧和古怪,偶尔几个甚至透露出些许狂热。

  比如张泽,他又在往自己的工作日志上记载什么“如皇帝般强大的银发青年回来了”,“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一次堪称伟大的壮举”,“能跟随在祂的身边是一种无上荣耀”等等。

  这种情绪曾经在西蒙斯身上也体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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