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p;甜蜜了一星期,郑予妮再也不记恨程厚了,一早就赶着把写好的应急预案拿去堵他,又主动汇报了手上几项差事,把推不动的堵点讨教他门路。程厚实在太忙,没多久又要出去,这意味着她手上该他把关的工作得等着,她可以摸鱼了。

  郑予妮一脸失望地回到办公室,跟冯歆一说,冯歆都笑了:“今天怎么这么开心,积极得不行了还。”

  午休只有她俩,冯歆戴上耳机看剧,郑予妮上午忙得累了,提早跟经天道了午安,便放下了手机。还没过多久——要是有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她听到隔壁传来姚湘云和杨姐的声音,中午她俩一块出去吃饭,现在回来了。

  经天还在三楼的茶室,又是没多久,他也回来了——郑予妮没听见他说话,听见的是姚湘云喊了他的名字。

  不知他们在聊什么,郑予妮能听到持续的交流却听不清内容,且几乎都是姚湘云和杨姐的声音。经天的嗓音自然是比她俩厚实的,但他知道郑予妮睡了,刻意压低了声。

  突然,杨姐极其清楚地说了一句:“经天应该是喜欢那种妩媚的吧。”

  一墙之隔的郑予妮睁大了眼睛,困意全无——噢,姐,您还真猜对了,他确实是的。她和经天的朋友圈都只开了半年,这两天当然有给彼此看了全部——交换手机看的,就连锁上了仅自己可见的也都看了。郑予妮的照片很多,美女的照片怎么可能少,可是那些甜的,可爱的,初恋感的,他都只是一扫而过——毕竟她每天日常就这样。而那些辣的,酷的,girls power的,他也只是轻轻一笑。

  他第一次发出惊叹,是她一组紧身针织连衣裙,就像吕新雅穿的那样,勾勒腰身,纯欲十足。尤其是自上而下的男友视角,把他该看的都看清楚了。经天足足看呆了一分钟,第一次问:“你跟谁出去啊?”

  郑予妮理所当然:“段溪芮咯。”

  “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裙子。”

  “很多哦。”郑予妮媚眼如丝地望着他,张扬地释放着勾引,那一刻经天眼中的惊艳和情迷,她满意极了。

  她没猜错,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是会喜欢这种的。所以,那天看到吕新雅,她才会如此抓狂自己没有机会在他面前穿成那样——甚至那时候连暗搓搓展示给他的微信都没加上。

  不出所料,之后几次令经天惊呼的都是这种风格,吊带低领,掐腰修身,长发散乱,看似微醺,要么是生日穿的裙子,性感而明艳些,日常的则看起来更为柔媚软弱。

  看完了照片,他抱着她几乎是哀求道:“想看。”

  “夏天,”她吊足了他胃口,才笑着提醒他,“差不多下个月天气就热了吧。”

  湾区春来早,到了四月,短袖吊带基本就要占据街头巷尾了。

  回到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郑予妮没听见经天说了什么。可紧接着,姚湘云就问了他一句:“经天你爸爸妈妈对你有什么要求吗?”

  这真是往郑予妮心头狠狠一记重锤——谁都清楚,这问的是择偶条件。她调集所有注意力细听——可哪还需要她费劲,她现在已经是他心爱的恋人了,他哪怕没确定她能听见,也定然会格外让她安心。

  这一句,郑予妮听经天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没有。”

  杨姐和姚湘云都没有再多说,可郑予妮也没有半点轻松——谁心里都明白,没有要求就是最高的要求。

  似乎在他们所受教的价值观里,挂在嘴边的总是肤浅的,没人会直白地说自己想找有钱的,有权势的,学历高的,又或是帅的美的。但人们总是会自动分门别类,自动匹配,就像经天的朋友们默认了他看中的必定艳压群芳,而程厚也认为校长女儿可堪与他登对;同样,段溪芮、李昭昭乃至方璇,也对郑予妮的对象挑三拣四,至少温彦的颜值、潘煜的性情,都被认为配不上她。

  快下班的时候,春雨如约而至,不分季节地给打工人一顿狗血淋头。

  程厚过来找冯歆探讨工作,郑予妮在一边赶着整理要上报的数据。不久后经天过来了,他进门时看见程厚,脚步明显一滞,再继续往里。刚好这时程厚和冯歆没再说话,他便先过去打招呼:“程主任,周末愉快。”

  他可真是够会说话的,同辈的青年里没他这么会讨长辈喜欢的。程厚愉快地冲他笑了笑,似乎是工作盘旋在脑子里怕断了思路,没多说什么。

  跟领导走了过场,经天来到郑予妮身边,声线暗哑下来:“我先走了,晚上他们约七点,我怕周五堵车,还蛮远。”

  郑予妮心头一惊——他这个音量不算低,他嗓音又厚,程厚和冯歆绝对能听见。她没摸准他的用意,傻傻地应了声:“哦。”

  经天继续说:“下雨了,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郑予妮惊愕地看着他,声线几乎快崩了:“……不用了,我没那么快,等雨停了再走吧。”

  经天没回应她眼中的诘问,也没怎么笑,轻轻道:“好,那我走了。”

  “嗯。”

  他转身离去,没说“拜拜”——专属于同事之间客客气气的“拜拜”。

  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程厚,怎么可能没看穿。经天人一消失,程厚的声音便传过来:“经天跟我们予妮……有情况啊?”

  郑予妮吓得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对上两张看热闹的脸,她如汇报工作般谨慎,却又依旧装傻:“啊?他顺路啊,刚好有车。”

  这百试不爽的一招,今天却是失策了。程厚是有资格对她发表指教的,并不是多管闲事的旁人。所以,她如此装傻,倒让程厚以为她真傻了没看出经天的用意,直截了当地点了出来:“哎,你傻不傻,人家都要送你回家了,还跟你说今晚去干什么。”

  话音未落,郑予妮就意识到自己失策了。覆水难收,可她现下整个人天花乱坠,慌乱的心跳完全掩盖了理智。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