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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出门已经晚了,一看滴滴师傅过来还不近,郑予妮只好上了经天的车。

  她没忘记问他:“为什么车上会有剃须刀啊?”

  经天说:“之前放了个酒店一次性的,还没拆,就在你前面,你帮我拿一下。”

  郑予妮打开面前的箱柜,一眼瞧见印有酒店名的小盒子,是他春节旅游时住的那家。还没拆,说明还没用过。她好笑道:“大老远带着回湾州啊?”

  经天好理所当然:“那肯定啊,那么贵,不得薅点东西走?”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郑予妮故意念得如电视剧台词一般矫情:“以为你经常流连烟花柳巷,女生家里都没有剃须刀的,所以得在车上备一个。”

  经天毫不掩饰地转头瞪了她一眼,郑予妮笑得越发猖狂了,一脸胡子的他看起来真的好颓败好凶恶,帅是帅的,还更有男人味了,可就是一夜之间从清俊青年变成了成熟大叔,极富喜感。

  经天一路狂飙,到了岔进凤凰花园的路口,左转已是绿灯,而直行要等两分钟。经天吐槽道:“我长记性了,上次就是快迟到在这里看到可以左转就过去了,结果那边那条路还有三个红绿灯,这边过去就最后一个了。”

  郑予妮好笑地问:“撞我那次啊?”

  “对啊。”

  “所以就是偶然一次走那边?”

  “对。”

  “就走那么一次就撞我,你故意的吧?”

  经天一笑:“不然怎么说你是我命里的劫。”

  郑予妮满意地看着他:“你反应很快啊小经。”

  快到单位了,经天才想起来提醒她:“我得跟你说,踩点上班容易碰到领导的车。”

  “——啊?”郑予妮脊背一凉。

  “我踩点碰了几次了,迟几分钟更容易碰到,所以后面就干脆早点来吃早餐。”

  郑予妮果断地说:“那要是碰到我就先下去。”

  经天无奈一笑:“他们都认得我的车。”

  “……那你先下,等你们走了我再走。”

  没白费经天事先预警,一到门口就看到一辆英菲尼迪,经天告诉郑予妮是副书记的车,他刹住车速,让前车先进了院子。

  郑予妮好笑地告诉他:“我想起来听徐主任说过,有一天在门口碰到你,他说哪个叼毛开车这么叼蹿,进去一看——我们少爷。”

  经天自嘲地笑了:“很早的事了,那时候认不得领导车嘛。”

  经天有意放慢车速,并且副书记有专属车位不跟他们一个地儿,进去停车时便没有再碰上。他停好了车,原本想着立马走人的她,突然就想留下来看他剃胡子了。

  经天撕开包装,拉开车视镜,用左手当托盘剃起了胡子。

  郑予妮忍不住就是一声:“哇哦……”

  “哇什么?”

  “被帅到了。”

  “……就这样啊?”他认真迷惑。

  因为这样私密的事情,外人是看不到的,她永远会更为他独在她面前才有的举动而心动,而他精心打扮的那些外在,所有人都能看——她想他不会明白。

  剃完胡子,经天变回了那个干净清爽的英俊青年。郑予妮下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门快步走远,速速离开会被看出是从他车上下来的范围。

  她有意避嫌,他便放慢脚步,可等他到电梯口时她还在那里。郑予妮看了他一眼便转头不说话,接着经天先看到了从另一头走来的经服办顾姐,招呼道:“顾姐早。”郑予妮顺着看过去,也问了声好。

  顾姐看着两人,冷不丁就问:“你们一起的吗?”

  郑予妮心头一震,刚要否认,就听见经天说:“什么一起?”

  ——噢,她怎么忘了,他装傻一流,应付这种话根本不用过脑,更不用她操心。

  果然,顾姐自讨没趣,闭了嘴。

  郑予妮似乎有些体会明星们的心态了。有没有谈恋爱,和谁谈,于个人而言是隐私,要不要公开,什么时候公开,谁都想自己决定,觉得时机合适再官宣,不合适就算了省得日后闲言碎语,可同事们又热衷于看热闹——就像吃瓜群众一样,于是便催生了狗仔这样的职业。

  没有人能理解和体谅她的想法,他们在看热闹时欢聚,若是热闹散场,也还会等着看她是否伤心,如何渡过——于他们而言,这又是另一出热闹。

  经天一整天都没再来找郑予妮,他整颗心整个人都摊开给她了——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什么必要来她这试探撩拨。两人的联系就此转入地下——他开始给她发微信了,就那些无聊的屁话,之前当面说的,现在统统转成了文字和表情。至于招呼更是不必打——谁家好人跟对象礼貌地打招呼啊?

  但郑予妮还是记恨着程厚,她承认她就这么小肚鸡肠。从前去找他的时候还会说笑几句,有事也乐于讨教他的意见,今天开始她非必要不去了,去了也不多待,他们说笑她也不掺和,寥寥一笑便退了出去。

  程厚还算细致,到了下午便察到了端倪,问:“予妮不舒服啊?”

  冯歆也在场,她这阵子为了跟上大家磕CP的进度,积极做功课挖物料,敏感度也提升了不少。所以,冯歆帮她说了句:“可能有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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