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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点,岚丘的身形瞬间被定在了原地,如雕塑一般无法动弹,只能看着慕姚在她宫殿内上下搜刮。
“好好休息吧。”慕姚抿唇一笑,如一缕清风般跃上窗台,一道金光闪过,黑发少女早已破窗而去。
等岚丘恢复行动能力时,夜幕早已笼罩朝歌,她得知真正的敖甲在大王那边,此次丢失封神榜完全是她自己蠢时,岚丘气得差点掀翻了整座寝殿。
慕姚此时拿到了封神榜,正要去西岐,可与敖甲分别可是个难题。
城郊密林里,敖甲将慕姚死死抵在树干上,银灰色竖瞳里翻涌着不安:“我陪你一起去西岐!”
“不行。”慕姚踮脚吻去他眉间的褶皱,“等我回来。”
敖甲望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攥紧了拳头,远处传来闷雷,这场封神之局,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且说慕姚踏着夜色去了西岐,而敖甲第二日一早便收到了通天教主让他去金鳌岛的来信。
天边浮云如墨,海风中带着几分咸湿与沉郁,敖甲银发披散,眉眼冷冽,整个人像一柄藏在鞘中的长刀,在风中隐隐泛着冷光。
金鳌岛上,宫殿巍峨,琉璃瓦映着海光流转,殿中瑞气蒸腾,宝光环绕。
通天教主端坐于宝座之上,红衣如火,鹤袍金纹闪耀,他一手支颐,眼神缥缈而空泛,像在俯瞰一盘博弈棋局。
“甲儿。”通天教主声音低沉,他对于封神榜忽然失窃十分不满,“你可知封神榜是如何失窃的?”
敖甲微微抬眸,脊背挺直,陡然间被恩师如此询问,他沉默片刻后摇头:“弟子不知。”
短短四个字,干脆冷淡,可那份迟疑,怎能瞒过通天教主这等人物。
“呵……”
通天教主慢慢笑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危险,他手指敲击着座椅扶手,缓缓俯身而下。
“甲儿。”他轻声唤,带着几分宠溺与几分不满,“我捡你回来之时你小小的,很是孺慕师尊,如今怎么还学会骗我了?”
敖甲不语,垂眸的神情像冷月下的山川,孤傲而无声。
“有趣。”通天教主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敖甲面前。
忽而,他抬手一握,五指如钢钩扣住敖甲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
“甲儿啊。”通天教主眯起眼,声音像是缠绵夜雨,又如危险利刃,“你最近不对劲啊。”
敖甲被迫抬眼,与那双狭长妖冶的凤目对视,心头微微一震。
通天教主近在咫尺,似妖似神,既有凌驾众生的威仪,也有摄人魂魄的魔性。敖甲在这双洞察人心双眸的注视下艰难保持着冷静。
“师尊。”敖甲终于开口,声音低哑而沉稳,“弟子只是有些……疑惑。”
“疑惑?”通天教主挑眉,尾音轻轻扬起,像是探询。
“若有办法,不让阐教侵蚀截教的生存之地,能否停战?”敖甲静静问出这句话,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染血千年的敖甲都有些不忍。
通天教主微微一怔,随即冷笑,眼底透出讥讽与淡漠。
“哪来的办法?”他缓缓松开手,感叹这痴儿的痴心妄想,“只要这三界一天未分离,纷争便一日不会停。”
说着,通天教主又眯起眼睛:“你最近甚是不对劲,可是又与那名名唤慕姚的女子牵扯到一起去了?”
敖甲冷汗低落,但未作声。
“你以为她是真心实意与你在一起的?”
敖甲沉默片刻,道:“弟子并未主动泄露截教内机密。”
通天教主叹了口气,不知是无语还是恨铁不成钢,他能察觉到敖甲虽然未曾恢复记忆,但是心都已经不知道偏到哪处去了。
“你这性子看似冷漠,实则重情。”通天教主遥望着天边,“这几百年来,你是为师的好徒儿,截教众徒的好师兄,可现如今为了一女子,你不仅连心都给了出去,更是连截教大计都不顾。”
“罢了。”他笑了,笑意里透着一丝凉薄,“既然你这般执意
……那便恢复你的记忆罢。”
灵力直击敖甲眉心,瞬间激荡开一阵雷鸣般的剧痛。
“唔!!”
敖甲闷哼一声,身子猛然一颤,仿佛有无形锁链在脑海中断裂。一股炽烈而锋锐的力量自识海深处撕裂开,冲破封印的桎梏!
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红瞳中泛起惊惶与痛苦。
脑海深处,有一道封锁多年的印记悄然崩塌。
碎片般的画面纷至沓来——
爱人的如花笑靥,父王母后的忧心眼神,子民被屠的哭嚎,截教宫殿里师兄弟的勾肩搭背,以及他在浪涛中立下对截教衷心的誓言……
一幕幕,一片片,如锋刃割裂般翻涌而来。
他摇晃着退后一步,双手死死捂住头,眼底的光芒混乱而痛苦。
“还要去找她吗?你确定她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会当场与你划清界限?你也不想被她知道吧?”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威胁方法使用的炉火纯青,但他却漏算了一点,慕姚并不如传统阐教弟子那样立场分明,其实行事思想还颇有些截教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