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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自己不自觉走到了沈明烛与方青阳藏身的角落。

  “宗主。”方青阳目光警惕。

  谢望尘瞥了方青阳一眼, 他记得这是今年从外门升入内门的弟子,却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对他高看一眼。

  但是那都不重要了,他忘记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不差这一点半点。

  谢望尘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难看极了,“明烛, 为师已经教训过司度了,外门不适合休养, 你跟为师回主峰吧?”

  他绞尽脑汁想要说出几个吸引沈明烛的好处来,可他连沈明烛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谢望尘顿了顿:“方青阳也可以一起回去。”

  “回去, 然后再被你们赶出来一次吗?”沈明烛还没说话, 方青阳便像是炸了毛的狮子气势汹汹地顶撞起来。

  他语速急促,不跟沈明烛阻止的机会,“开心了就哄几句, 不开心就把人羞辱一顿, 这算什么?驯宠吗?”

  “青阳, 别说了。”沈明烛皱着眉,语气多了几分严厉。

  方青阳把他拉到身后,“明烛,你别管,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沈明烛:“……”

  这件事和我最有关系。

  “一人做事一人当,宗主,是我故意说了些实话冒犯你,你可以杀我了。”他一脸无所畏惧的昂扬姿态, 然而说到后面情绪又慢慢萎靡了起来。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沈明烛,忽而鼻头一酸,朝谢望尘重重跪倒。

  “但求您放明烛自由,他本该……”大概是风沙迷了眼,他眼眶有些泛红,低声道:“十年前,他就已经是这天底下最耀眼的天骄……你们都忘了……你们都忘了,我还记得的。”

  “我……”像是一柄利刃破开胸膛,生生剐出了还在鲜活跳动的心脏。血色氲满双眼,谢望尘越过方青阳,第一时间去捕捉沈明烛的眼神。

  沈明烛的眼神一片空洞,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明烛也会怪他吗?可他罪不至死啊,他只是忘记了,他也已经在很努力地避免忘记了。

  沈明烛神色歉疚:“宗主,青阳他不知情况,你别放在心上。”

  他摸索着把方青阳拉起来,低声道:“你多虑了,青阳,我很好。”

  身处一段落魄处境,带着一具破败的身躯,他说他很好,叫方青阳怎么相信?

  沈明烛含笑道:“师尊,我们回主峰?”

  这是谢望尘印象中,沈明烛第一次叫他“师尊”。

  谢望尘不知道,算上他遗忘的那段时间,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沈明烛叫他“师尊”。

  谢望尘喜不自胜:“好,我们回去。”

  沈明烛朝他一礼:“弟子可否向师尊讨一样东西?”

  谢望尘连连点头,“当然、当然,什么都行。”

  这是谢望尘这一刻真实的感受,他想此刻不论沈明烛对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愿意,乃至迫不及待。

  谢望尘声音带颤:“你想要什么?”

  沈明烛眨了眨眼,“弟子想要断续丹,可以吗?”

  断续丹……

  谢望尘咽下喉咙里漫上来的一声哽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然可以,明烛,断续丹本就是为你而炼的。”

  断续丹,名号倒是响亮的很,可它唯一的作用就是重铸筋脉。

  九品丹药听着珍贵,但没伤没病的人不需要它。

  谢望尘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不论在这之后他们为沈明烛做了多少事,都不过是事后补救。

  *

  丹峰有一处洞府专门作为纪长蘅炼丹之所,能遮掩天象,令劫雷不为外人所见,否则隔三差五峰头劈一阵雷也怪吵闹的。

  纪长蘅出关时没有一个人迎接,甚至没有一个人发讯息慰问他。

  纪长蘅拿着药瓶出来,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一段时间不见,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这么淡薄了?

  而且,他为什么会炼断续丹来着?

  这丹药用的药材珍贵、又难炼,最关键的是效用还很局限,一般人用不上它。

  所以他为啥要没事找事?

  “师尊。”司度守在他住处,一见他回来立马就红了眼眶,委委屈屈跪下,“弟子求师尊为弟子主持公道。”

  纪长蘅震惊:“司度?你这是怎么了?”

  他这弟子一向跳脱不着调,没心没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司度红了眼眶。

  不是,他也就闭关炼个丹,玄清仙宗偌大一个宗门,不至于就这么倒了吧?

  按理来说,他不在,他的师兄师姐们都会对司度多照应三分,有宗主撑腰,司度怎么还能委屈成这样?

  司度叫屈:“弟子被宗主罚了。”

  “啊?哦,那一定是你错了,好好认罚。”纪长蘅爱莫能助。

  他把药瓶收好,语重心长道:“徒弟啊,别说你了,宗主要罚,就算是为师都得乖乖认罚,就别想着讨公道的事了……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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