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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来说不会影响药效。”

  他没想让沈明烛死,他只想可以毫无负担地去信任、宠爱、珍惜他的皇兄。他知道这样对不起沈明烛,可他愿意往后千百倍去弥补。

  就算有朝一日他的皇兄心智如同三岁稚儿,有他护着,谁敢嘲笑皇兄半句?

  他可以让皇兄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他将倾其一切对他好,让他永远无忧无虑。

  “什么叫‘按理来说’?”贺时序抬起头,双目赤红到骇人,“没有经过试验,谁敢妄下断言?”

  张太医插了一句嘴:“臣翻阅过医书,医书上说……”

  “你闭嘴!”贺时序向来有医者的仁心与从容,这还算第一次,张太医看到他这同僚生这么大的气,让他忽而噤若寒蝉。

  贺时序逼问他:“你试过吗?如果你没试过,凭什么敢开口说没问题?”

  张太医缩了缩脖子,惶恐地说道:“也、也不能这么判定,要是什么药都亲自试,那岂不是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呵。”贺时序冷笑一声,泪水猛然涌了出来,他吼道:“给殿下用的药,我全部都自己试过!”

  他努力了这么久啊……

  他看了这么多书,付出了这么多心力,也曾把自己折腾到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成功了。

  在他吃下解药,发现自己体内的瘴气之毒已经解了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值得。那时他多开心啊,这么大的人了,跑去见殿下路上还摔了两跤。

  可现在都毁了。

  他废寝忘食研制药方,他不顾生死试药……

  最终全都败给一句“按理来说”。

  张太医神色愈发慌张,“那、那现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就只看现在在场的人的态度,殿下要是救不回来,他的九族都要受他连累。

  “什么别的办法?”一道温和中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传来。

  其余人或愤怒或悲哀的神色顿时一僵,转瞬化作欣喜若狂来。

  他们同时转过身,三两步围到沈明烛的床边。

  “殿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烛,有没有哪里难受?”

  沈明烛:“……”

  别说,这么多人同时凑得这么近,画面还是略微有些惊悚的。

  他无奈地笑了笑:“我没事,我很好,我在梦里听到鸭子和青蛙吵架,正梦到青蛙吵不过去找兔子出主意就醒了。”

  燕驰野想笑,刚扯了扯嘴角,眼泪便滚落下来。

  他干脆不装了,用袖子用力抹了抹眼睛,故作凶狠地说:“都什么情况了你还开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所以是什么情况了?”沈明烛揉了揉眉心,不动声色掩去眼底的疲惫,仍旧笑得从容:“刚才就听你们在说想办法,出什么事了吗?”

  这句话出口,连最为稳重的颜慎也忍不住了,眼泪顷刻就湿了衣襟。

  好像一直以来,不论遇到多大的难题,不论发生多严重的变故,沈明烛永远义无反顾。

  他一个人,活成了整个世界的退路。

  对其他人来说自然是幸事,可沈明烛终究是一个人。

  肉体凡胎,会累,会受伤,会命悬一线。

  “没有,都很好,江南很好,大齐也很好。”颜慎哽咽着道:“殿下,您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

  沈明烛微怔,他看了一眼周围众人的情状,困惑道:“你们好像很难过,是因为我吗?”

  燕长宁与燕驰野也就罢了,其他人是为什么?

  萧予辞跪坐在地,微垂着眼,好似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自嘲道:“殿下,萧予辞没那么蠢,没那么瞎,其实……也没那么狼心狗肺。”

  他确实不是个东西,背弃旧主,不识好人心,可要是在知道真相后还能无动于衷,那他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

  他甚至有几分委屈。

  ——你当然可以这样看我,把我当做小人、恶人,还是畜生都没关系,可你怎么可以这样看轻自己?

  无数次不爱惜自己,无数次置身险境,对生死无动于衷,难道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不重要吗?

  该怎么让你相信,你比整个朝堂加起来都要重要。

  燕长宁声音轻柔,语气却坚定:“当然,明烛,是因为我们担心你。”

  他面上一片强装出来的和煦,拳头却已经紧紧攥在一起,假如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要套着麻袋把沈炳锋打一顿。

  “哦。”沈明烛露出一个歉疚的神情,“对不起。”

  “不用道歉,为什么要道歉?”燕长宁声音愈发柔和:“会担心,是因为我们在乎你,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

  燕长宁心里压抑着怒气,心想早知如此,当年小妹离世之后,他就该不惜一切带沈明烛去漠北。

  大不了想办法让明烛假死,也好过在这深宫之中,被沈炳锋冷待,以至于如此……如此自轻自贱、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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