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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你这转移话题的方式有点离谱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总不能上去给大家表演一个扎针吧?

  正要说话,然而抬眼才见沈明烛闲庭信步却动作迅疾地消失在原地。

  沈明烛回到房间,见贺时序没有跟上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掏出纸给庆尧写信,要他带兵往大齐与于阗交界处,听从苏千慕吩咐,助苏千慕一臂之力。

  这个人选他早就想好了,庆尧在大齐不受重用,倒不如另寻他路。

  ——沈永和答应他会让庆尧领兵,却把他派到了最不可能出现战争的南境。

  倒也算是便宜了沈明烛。

  南境就在于阗家门口,要过去实在方便得很。

  至于远离故土……

  又不是一去不回,只是去帮忙打个仗而已,如果没有让他们全身而退的本事,沈明烛又哪来的脸面给他们写这封信?

  至于庆尧会不会愿意,又能不能召集到同样愿意的三千将士……

  沈明烛谦虚地想,这点声望他应该还是有的。

  而且,他不无骄傲地想,他亲自写的信,庆尧怎么会拒绝呢?

  信写好,沈明烛犹豫片刻,又新拿出一张白纸。

  还是先知会沈永和一声吧。

  虽然可能没多大用处,他写与不写,说与不说,沈永和的猜忌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刚要提笔,听到外面有人慌张地喊他:“公子,公子!”

  沈明烛从窗户探出头:“余知府?”

  余梁为官二十载,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失态?

  余梁不等进入房间,在窗外便扯着嗓子喊:“公子,京中来人传圣上口谕。”

  “啊?”沈明烛指了指自己,“找我的?”

  余梁脸上难掩焦色,“正是。”

  沈明烛看他着急,翻身从窗户上跳了下来,而后自然地整了整衣袖。

  他抬眼,对上余梁震惊的眼神,微微一笑,“那走吧。”

  余梁:“……”

  余梁憋红了脸,干巴巴挤出几个字:“倒也、也没这么急,公子,下次翻窗小心些。”

  “哦。”沈明烛又是一笑,乖巧道:“好的。”

  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翻窗的矫健模样。

  两人到了前厅,余梁府上的下人与贺时序已经准备好了接旨的礼仪。

  余梁带着沈明烛走到了最前面,而后屈身跪地。

  沈明烛犹豫了片刻,那传旨的内侍反倒先一步躬身,恭敬道:“陛下有令,殿下无需行礼。”

  “殿下”这个称呼,从贺时序嘴里说出来,与从沈永和嘴里说出是不一样的。

  余梁大喜,他当然更愿意看见天家兄弟齐心,也省得面临理智与感情的抉择。

  沈明烛眨了眨眼,也没坚持,又慢吞吞道:“哦,好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内侍将圣旨念完,再躬身一礼,双手高举将收好的圣旨递给沈明烛,“圣上的意思,是希望殿下尽快动身。”

  沈明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今日便启程。”

  “是。”内侍奉承笑道:“老奴于城外,恭候殿下。”

  宣旨的一行人离开,余梁这才流露出几分担忧和不舍来:“怎么这样着急,不能多留一天吗?”

  沈明烛自来江南始,便不得一日空闲,好不容易平淮河道终于竣工,他暗中筹备了庆功宴。

  虽财力所限难以做到奢靡盛大,只求尽心,聊表谢意。

  他联同谢央研究了半天年轻人的喜好,将满腔蓬勃热忱、敬慕与感激注入其中,还未来得及展现,沈明烛便要离开了。

  沈明烛点了点头:“剩下只是些收尾的工作,有劳知府了,务必结清百姓们的工钱。”

  直至离开之前,他依然为百姓生计操心。

  也就是沈明烛年轻,但即便他如此年少,这样的操劳程度,又如何不是拿命去换呢?

  “分内之事。倒是殿下你,陛下急召你回京,也不知道……”余梁欲言又止。

  沈明烛满不在乎,随口道:“大概是有要事吧。”

  余梁自动翻译——八成是又有什么难事要交给殿下了。

  他不知边境危急,但只看传旨官的态度,也知定然棘手无比。

  他知道沈明烛也知道,可他毫不在意。

  沈明烛看向贺时序,问道:“我此回长安定然是快马加鞭,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随后赶上?”

  他也知道快马加鞭伤身体,但只给了贺时序选择的机会,没有考虑过自己。

  贺时序心底又有些泛酸,忙回道:“跟您一起。”

  “哦好,那你快回房收拾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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