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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知道自己是有重量的——在蝙蝠侠心中。
多无理取闹啊,他在心中嘲讽这个曾经的自卫军首领,分明他知道杀了小丑的后果、分明早就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承诺过自己会选择原谅,却还是如此不讲理地要听见一个能完完全全满足他心意的答案。
那不是他的错,杰森。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他爱你——他从不向你撒谎。
数年的苦痛、经年的噩梦,你所经历的——他也一并经历着,甚至比你更深陷其中。
但杰森,这么多年过去,你好像还是毫无长进。
你依旧那样年轻、那样不知天高地厚、那样无理取闹,那样心火难熄。
他沉下脸色,无意间微一抬眼想转移视线,却在对面的天台上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色脑袋。
很快,留在哥谭的那个半氪星人就从一堆杂物后偷偷摸摸地探出头来,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露出八颗大牙——也蠢到没边的笑。
——虽然一秒都不到就谨慎地缩了回去,连根毛都没露在外面,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蝙蝠侠自然没发现。
他临走前还叮嘱记得关窗的房间里突然被人扔出一只惨叫着的渡鸦,杰森眉心抽了抽,看向那只叫声凄厉得像忘了自己还会飞的蠢东西,难以忍受地让它过来。
委委屈屈的渡鸦拍着翅膀、摇摇晃晃地落在他的肩头。
杰森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质问蝙蝠侠还是先回去把他脑回路清奇的队友们嘲讽一顿,按下想把床上那个和天台上那个一起拽出来骂两句的想法,重新抬眼看向了布鲁斯。
“即使他让你我天人永隔——你也不愿意杀了他?”
他最终语调平平地问,那双碧蓝色的眼中没有失望、没有委屈、也没有不甘,却让布鲁斯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沉重得叫人看着就呼吸一滞的表情。
“我——”布鲁斯说不出话了,他多想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话到嘴边却又被真切的事实堵住,最后只是很痛苦地说,“杰森,或许我们需要谈谈。”
很多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
布鲁斯多想这么告诉他。
他爱自己的孩子们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他们需要一次长谈——蝙蝠侠突然这样迫切地意识到,不仅仅是他和杰森、甚至是他和达米安、他和提姆提姆,或许都需要一次敞开心扉的谈话。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忽视了太多、沉默了太久,才导致这个家庭如此岌岌可危。
他做错了很多。
杰森锐利的目光从他身上一寸寸刮过,最后却只是胡乱地点头。
“哦,或许吧,你说的总有道理,不是吗?”
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布鲁斯骤然松了一口气,耳麦里的阿尔弗雷德也欣慰地笑了起来,他落后一步站在达米安身后,同起身把渡鸦扔下去后拉开门的维吉尔对视。
“达米安,早上好。”
维吉尔拉了拉衣领,确保自己的高领毛衣把自己下半张脸包住,瓮声瓮气地同达米安打了个招呼,蹲下身去摸了摸他意外有些柔软的刺猬头才站起身。
“您也好,这位先生。”他向阿尔弗雷德微微点头,侧身让出一条进门的路来,“请进吧。”
阿尔弗雷德跟着达米安迈进这个有些狭小的客厅,在维吉尔不好意思的道谢中接过了点燃壁炉的职责,很快熟练而优雅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回到了沙发前。
维吉尔在他点火的时候就从厨房端出了果盘和饮品,很快就坐在了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手里还捧着杰森走之前替他热好的牛奶——当然,伟大的自卫军首领自己是不会碰的。
他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映上跃动的火光,宽松的三色针织开衫毛茸茸的,色调也相当温暖,加上他鼻梁上的黑色方框眼镜,显得温和而无害。
“您请坐,”维吉尔远远地指了指茶几上的热饮,“饮品和点心还请自取,抱歉——没能亲自接待二位。”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位少爷。”
阿尔弗雷德彬彬有礼地微笑起来。
维吉尔接上他的话,“海德尔·莱曼,您随意称呼就好,很高兴今天达米安能来拜访,咳,您是……”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和蔼而慈爱地管家担忧地注视着他,“韦恩庄园的管家,莱曼少爷可以叫老头子阿福,您看上去身体不太好?”
“咳……”维吉尔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下半张脸被埋在衣领里,看不太清神情,“年轻气盛不太在意保暖,昨晚可能吹了风,回来就有些着凉。”
阿尔弗雷德自然知道他和杰森在哥谭港上的“壮举”,但显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忧他的身体情况。
“您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海德尔少爷,倘若您愿意,我们可以接您到韦恩庄园休养,也当做报答您对达米安少爷和老爷的恩情。”
维吉尔在管家的目光中婉拒了他的邀请。
毕竟阿尔弗雷德是这么想的没错,但那位黑暗骑士是怎么想的可就说不准了,他还没这么疯狂到刚在他面前干出那种事就堂而皇之的和蝙蝠侠同居。
只怕他刚搬进韦恩庄园就能被查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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