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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放鞭炮已经偏晚了,走到单元楼的空地时,入眼便是一大片大红的痕迹,空气里还充斥着浓重的火药味,算不得好闻。

  梁川走到位置,将鞭炮点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有些聒噪,又有些好听。

  他回到家里时,沈清舒已经换好衣服了,她声音放软,“你要继续睡吗?”

  梁川摇摇头,“我和阿斐得去贴春联。”

  虽然梁斐大概率也起不来,不过家里也没几处需要贴春联,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处理的过来。

  沈清舒点头,不经意的捋了捋碎发,“下午你要陪我去扫墓吗?”

  他们这的习俗,除夕下午需要扫墓、祭祖,回来就可以吃年夜饭了。

  她爸妈就她一个闺女,又还没领证,想让她带岁岁回去扫墓。

  梁川颔首,“好。”

  提起扫墓,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来,给奶奶、父母上香。

  贴春联这活动,只有奶奶还在的那段时间,梁川才会去做,奶奶说这样多少有点过年的气氛。不过家里确实贫困,春联上的字都是梁川自己写的。

  他将家里的几个门框都贴上春联和倒挂的福字。

  岁岁换了一件崭新的衣服,向梁川跑过去,道,“叔叔不换新衣服吗?”

  “我做完再换。”梁川问她,“饺子好不好吃?”

  岁岁摇摇头,“不好吃,有葱。”

  梁川忍不住笑笑,“下次给你做其他味道的。”他还真没给岁岁做过饺子,他又问道,“那你吃饱了吗?”

  岁岁点头,“吃饱了。妈妈给做了面条。”

  梁川说,“这个肯定就好吃了。”

  岁岁眉眼弯弯的,像极了沈清舒,她道,“是。妈妈做的好吃。”

  梁川,“希望等我做完还能有剩下的。”

  “有的。”岁岁用手指了指厨房,“妈妈又给叔叔做。”

  闻言,梁川就更有干劲了,他速度加快了些,免得面条放太久那就不好吃了。

  岁岁歪着脑袋看着他手里拿的浆糊。

  梁川收了手,“这个不能吃。嘴巴会糊住就再也喊不了妈妈了。”

  岁岁被吓到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跑到厨房告状去了。

  梁川洗了手,又到卧室里换了件衣服,方才到客厅吃饭去了。

  梁斐也慢悠悠的坐到了他对面,她看看两人的碗,瞬间精神了不少,“哥,你是拿了个锅过来吗?”

  梁川,“…因为我早上干活了。”

  沈清舒帮他拿了辣椒,“不够的话,还有一些。”

  “够的。”梁川说。

  他也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了,简直像是个饭桶。

  吃晚饭后也不过十一点,两人带着岁岁买了些礼物到沈清舒家里转了一圈,又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贡品到墓园扫墓。

  每年扫墓的时候,墓园的雪总会厚的没过脚踝。

  岁岁还隐隐记得去年来扫墓的时候,她的新靴子变成脏靴子了。她扑进沈清舒怀里撒娇,“妈妈,鞋子会脏…”

  “今年雪不大。不会脏。”沈清舒半蹲下来,试图讲道理,“明天就五岁了,不可以这样了。1”

  梁川将贡品拎在手上,“我背她吧。路上确实不太好走。”

  闻言,岁岁期待似的看向自己的妈妈,轻轻的拽着她的手臂,“妈妈…”

  沈清舒轻叹了一口气,“明天就不可以了。明白吗?”

  “明白的。”岁岁飞快的在沈清舒脸颊上亲了一下,“呜呜,最爱妈妈了。”

  梁川蹲下身来,将岁岁背在了背上,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他不认识路,只能跟在沈清舒的后面。

  一路上能看到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夫妻带着孩子祭祖、扫墓。

  路过自己家墓地的时候,梁川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沈清舒用工具扫出块干净的地方来,梁川小心翼翼的将岁岁放了上去。

  沈清舒半蹲下来摆贡品,一边向他解释,“这是我爷爷奶奶的墓。”

  沈清舒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的呢绒大衣,半蹲下来的时候,身形极好,姿态端庄又虔诚,一双眼眸映衬着寒雪的冰光,却很温暖。

  岁岁乖巧的跪在蒲团上,口齿伶俐的背着沈清舒交代她的一长串话。

  梁川看着她们,心里兀的一软。

  即便她不去祭奠,奶奶她们也一定知道她过的很好。他有个很好的妻子,也有个很可爱的女儿。

  梁川鞠了一躬。

  沈清舒替岁岁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说,“你家在这附近吗?”

  梁川垂眸看向她发顶的白雪,道,“阿斐已经去过了,这会儿已经回家了。”

  沈清舒颔首,站起身来,“那我们也回去吧?”

  梁川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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