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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挽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乖巧地答道,“裴总,我还要去后台换衣服,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您这边和李应说就行。”

  林挽的语气公事公办,可盯着裴寂暧昧又深情的眸子,还是臊红了脸。

  “嗯,去吧。”裴寂意味深长勾了勾嘴角,目送林挽顺着看台的台阶一步一步消失在门口。

  林挽去了后台,司则简早已换好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袍,正调试着案上的古琴,衣袂流转间,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挽哥,裴寂哥已经来了吗?”

  "嗯,刚安排他入座。"

  学生会给林挽准备的是一件月白色交领广袖长袍,外面罩着天青色纱衣,衣摆处绣着暗纹,林挽行动的时候衣角如流云拂动。

  司则简依旧是短发,化妆的同学却给林挽准备了一个发套,是用银丝发冠束起的墨色长发,林挽戴上假发很合适,衬得他好似一个玉面书生。

  外面的体育馆内灯光渐暗,穹顶下的黑暗如浓墨般晕染开来。

  大屏幕上播放着校庆宣传片和校友祝福集锦,斑斓的光影在裴寂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

  裴寂垂眸看着手机里林挽刚发来的自拍,林挽执箫而立,广袖流云,活脱脱是从古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裴寂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眼底暗潮涌动。这样的林挽,合该被他藏在家中,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他会一件一件扯掉林挽那些繁琐的长袍,将他白玉色的腰带扯下,捆住他的手腕,只让他穿最外层的青色薄纱。

  然后狠狠的

  念头刚起,广播声便打断了旖旎遐想,全场灯光骤然熄灭。

  突然场馆的灯光全部黑了下来,一束光自高处劈下,恰似闪电划破夜空,霎时点燃了满场的寂静。

  裴寂仰起头,那光宛如一条银蛇在黑暗中游走,在体育馆的墙壁上蜿蜒爬行。

  观众席惊叹连连,裴寂的面容却很平静,他始终凝视着舞台方向,这些表演方案是顺腾科技设计的,方案里的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他的把关,每一个细节他早已烂熟于心。

  此刻他只盼着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快些出现。

  灯光愈发密集起来,聚作一团,又散作满天星斗。

  伴着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介绍京都大学的百年建校史,那光色变幻不定,青如鬼火,红如晚霞。

  光与影在体育馆的穹顶上交.媾,生出许多奇形怪状来。

  观众席上的人头攒动,主席台旁准备登场的林挽却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端坐裴寂。

  即便人潮汹涌,裴寂的气质依然出众。

  裴寂的面孔被映得忽明忽暗,遥遥一望,林挽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主持人的介绍逐渐到了尾声,灯光一齐熄灭,转而白色的炽光灯点亮了整片体育场,手持发光绸缎的学子从看台涌向体育场的中心。

  绿绸翻涌如初春新芽,金缎流转似秋日硕果,随着旋律变幻成波涛起伏的数字\"100\"。

  空中无人机群化作衔着橄榄枝的白鸽,在升至百米高空时突然绽开七彩礼花,纷纷扬扬的彩带中组成了京大校徽模样,继而散开,变作"100"的数字,悬在半空,发出幽蓝的光。

  数字又分解开来,化作一群萤火虫,忽上忽下地飞舞。

  这般精巧的把戏,引得观众中不时爆出惊叹。

  灯光与无人机表演既毕,主持人退场,舞台上便现出两个人影来。

  裴寂看到了一身白衣执箫而立的林挽。

  那是他的阿挽。

  夜风吹着林挽的衣角和他束起的长发,也吹动着裴寂的心。

  琴音先入,林挽的箫声随即应和。

  裴寂不懂音律,可箫声呜咽如诉,鹤唳云端。

  他看着台上发光的林挽,眼神渐渐痴迷,心中酸酸涨涨,似乎有什么要溢出来。

  全场的视线都在他的阿挽身上,可阿挽只属于他一个人。

  琴音急速骤起,裴寂恍然回神才注意到舞台另一端与林挽交相呼应的抚琴人竟然是司则简。

  裴寂的指节瞬间绷得发白。

  两人的演奏起初分明是两个曲调,后来竟相互交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了。

  琴声欲歇时,箫声便补上,箫声将断处,琴声又续起。

  两种音色交织缠绕,竟默契得天衣无缝,让裴寂的脸色愈发阴沉。

  裴寂听着这缠绵悱恻的音乐,胸口像被灌了整坛苦水,酸涩感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裴寂要被淹没了,他喘不上气,他要被溺死在着刺耳的音乐里。

  阴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司则简,仿佛这样也能将他也拖入最深的海底。

  曲终时,司则简猛扫琴弦,发出一声裂帛之音,林挽将最后一个音符吹得极高极远,然后戛然而止。

  余音在体育馆内回荡,许久方散。

  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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