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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弯唇笑了下,试探性地问:

  “我能打个比喻吗?”

  程赫东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她的意。

  许桉意继续道:

  “嗯……就像是你去摘玫瑰,偶然遇到了一束很别致美丽的,你也很喜欢它,这很正常,但不能因为喜欢这一束就会想要去种下一整片玫瑰园,这很冲动的。”

  程赫东好奇,说她直,但又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能想出来这么绕着弯子的比喻,也不是很难懂,就是拐弯抹角得让人不舒坦。

  他听出来了她的暗喻,表情自若,直接道:

  “为什么不能?只是因为冲动?”

  许桉意觉得自己说得很对,点了点头:

  “是啊,养护玫瑰很难的,会碰到很多棘手的问题,也要面对它的枯萎。”

  结婚是一样的,经营一段感情都很难。

  程赫东闻声蹙了蹙眉,良久后才张唇,声音沉缓有力:

  “冲动不需要权衡利弊,错过一次冲动也很难会有下一次,真的喜欢本身就是很冲动的。许桉意,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不能因为惧怕结束就扼制开始。”

  耳边的声音徐徐,是和她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许桉意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点到了,程赫东的话像是一记小棒槌,不防备地猛地凿了她一下。

  心下瞬间泛起了波澜,缓缓向四周荡开涟漪,眼神也跟着涌出来茫然和无措,像是固守很多年的某种信念在悄然塌陷中,带来的溃感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①

  可是,这样想真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许桉意突然不确定了。

  程赫东不想逼得她太紧,怕适得其反,但也不愿意长久坐着冷板凳,这种迂回的方式虽然不是他惯来习惯的,但在面对许桉意时,他可以学着用。

  因为中间的小插曲,后半段路上,许桉意一直没怎么吭声说话。

  程赫东知道她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想法的冲击,在努力消化,所以他也没打断。

  直到走到了民宿门口,他才冷不丁地出声,像是故意地调侃她:

  “还不打算说话?真要因为意见不和跟我冷战?”

  许桉意思绪被拉回来,这才回神,思考了下低声否认:“没有的。”

  她才没有那么小气,不至于因为这个冷战。

  “没有就好。”

  舒缓的声音落下,许桉意心下一动,悄然地用余光看身旁人的脸色。

  她怎么觉得程赫东这好像是在低头?

  虽说两人也算不上闹别扭,但气氛确实很僵硬,程赫东打破僵局不就是在低头缓和气氛。

  许桉意唇角不自知地扬了扬,心下默默给程赫东又加深了层友好的滤镜,能屈能伸的体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的小院,院子里的吠吠早早就听到了动静,猛地窜了出来,一下子就往许桉意怀里扑。

  许桉意来不及防备,被这个大体型生扑,趔趄着就往后倒。

  后背倏忽接触到坚硬紧实的胸膛,温热的气息顺势袭来,程赫东跟在后面正好撑了一把,她才好在没有坐地上。

  许桉意耳根子又开始冒热气了,缓过神立马站直了起来,揉着吠吠的脑袋,语调生硬飘忽:

  “吠吠,你太热情了。”

  身后的程赫东也绕了过来,垂着眼看着一大一小,等许桉意说完,他才开口教训自家狗儿子:

  “见人就往怀里钻?什么毛病,上瘾了?”

  往怀里钻……

  许桉意感觉自己好像一时耳鸣了,只能听见这几个字,对这几个字很是敏感。

  脑子里的某些片段跟录影带似的快速闪过,小花圃、集市,还有现在,她似乎也不经意地往程赫东怀里“钻”不少回了,虽说不是主观故意的。

  许桉意咽了咽嗓子,偏移着视线,心下打鼓地瞄了眼身旁的人。

  也就这一眼,就被程赫东给看到了,黑色的眸子划过似有似无的笑意,只见这人云淡风轻地开口:

  “不是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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