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埋进了墙壁里

  我握紧剑柄,指着她的眉心,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让她魂飞魄灭。

  “谁害了你?”

  “陈立安……”

  她吐出黑血,眼眶里涌出混着泥沙的泪水。

  “他是我未婚夫,这房子是我们的婚房……我……我真的没想害人,我只是想找回我自己。”

  她越说我越糊涂,找回自己?

  “找到自己?”

  我冷声问:“什么意思?”

  “就……就是找到我的肉身,我……我叫张兮兮!”

  张兮兮?

  我突然想起半小时前那个拍门声 —— 空洞的女声问:“张兮兮在吗。”

  “你是张兮兮?”

  她点头,浑身剧烈颤抖,发梢滴落的不再是水珠,而是黑红色的脓水。

  “我就是张兮兮…… 可我敲门时…… 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已经死了……”

  她抬起仅剩的断臂,指向卫生间镜面:“每次看到镜子里的脸,才知道自己早就烂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镜面上不知何时爬满裂纹。

  每条缝里都渗着污水,映出她半张腐烂的脸。

  左眼珠子挂在脸颊外,右耳只剩半截耳垂,下巴上的皮肉正一块块往下掉。

  她的残臂在空中划出绝望的弧线:“结婚当晚,他往红酒里下了安眠药,等我醒来时,已经泡在浴缸里了……”

  说着,她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

  那里缠着半截生锈的铁链,另一端锁在浴缸排水口:“他怕我挣扎,先用铁链把我绑在浴缸里,然后……”

  她的声音被哽咽截断,眼眶里涌出的血水砸在瓷砖上,竟在地面洇出 “还我命来” 的字样。

  “他用菜刀砍了十七刀……”

  她抬起断臂,露出肘部狰狞的骨茬:“头、手、脚…… 都被塞进了墙里的水泥块。”

  “我们是在地铁口认识的……”

  张兮兮的声音泡在血水里,黏腻得让人发慌:“他说自己来城里打工,父亲病重,连住 ICU 的钱都没有……”

  残缺的嘴角竟扯出一丝苦笑:“我信了,把攒了三年的十万块给他救急,后来他每天给我送早餐,在我下班路上等我,说‘兮兮,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城里人’……”

  我看见她腕间银镯在滴血,镯面上 “永结同心” 的刻字被血糊成暗红。

  她用断臂蹭了蹭脸,却把更多血水抹在溃烂的皮肤上:“他说想娶我,可首付还差二十万,我咬咬牙,把老家房子卖了,又跟同事借了钱……”

  她突然剧烈咳嗽,黑血从喉咙里涌出来:“我怀孕那天,他跪在地上给我戴镯子,说‘等交房了,我们就在新房办婚礼’……”

  卫生间顶灯忽明忽暗。

  张兮兮的残影在光影里时隐时现。

  我这才注意到,她肚子上有道深长的刀疤。

  那是剖腹产的切口,而她腹中的胎儿,根本没机会出生。

  “上个月我去他工地送饭,看见他搂着个穿貂皮的女人……”

  张兮兮的断臂死死抠住瓷砖边缘,指甲崩裂却浑然不觉:“那女人骂我‘乡下贱货’,他却笑着说‘只是玩玩,马上甩了’……”

  说到这,她突然发出尖厉的笑声:“我跟他提分手,说钱不用还了,只要把镯子还我…… 他答应了,说最后一起吃顿饭。”

  血字 “陈立安” 在地板上蠕动,像条垂死的蛇。

  张兮兮的残影也逐渐透明,却在提到那晚时突然清晰:“他往红酒里下了安眠药,我晕过去前,听见他在打电话。”

  “他说‘老婆,那蠢女人的钱到手了,明天就办离婚……’”

  她腐烂的脸颊贴在瓷砖上,血泪滴进排水口:“原来他早就结婚了,那个穿貂皮的才是正妻,他来城里打工就是为了骗钱……”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兮兮会在门口问 “张兮兮在吗”了。

  她的冤魂被困在这房子里,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却还记得陈立安曾叫她 “兮兮”。

  “他用菜刀砍我时,我醒了……”

  她的断臂指向淋浴喷头:“我求他看在孩子份上留我一条命,他却说‘野种也配姓陈’……”

  张兮兮的声音突然变轻,像片羽毛落在水面。

  “他砍第一刀时,我还数着,第二刀、第三刀…… 数到第十七刀时,我听见自己的头骨撞到浴缸的声音……”

  张兮兮的血泪在墙上聚成两行:“我至死都以为,他爱过我!”

  我冷哼一声,剑尖挑起她破烂的裙角:“就算你可怜,变鬼后也不该害人!”

  她慌忙摇头,长发里掉下几块腐烂的头皮。

  “道长明鉴啊!我连实体都聚不全,拿什么害人?每天把那男人扔出门外,已是耗尽力气……”

  她抬起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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