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类所需要仰望的天际，在祂眼中，不过是随意拨弄的琴弦

一直没人管。

  地面永远铺上一层浑浊的积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苏祈皱了皱眉，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他顺着声音望去，发现一个拾荒大爷正蜷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空瓶子。

  大爷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满是污垢异常憔悴，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苏祈的脚步顿住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拾荒大爷，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刚好他好像还没吃早饭。

  上去和大爷互动一波，让大爷给他买早饭。

  虽然对方会拒绝，但他肯定不亏，能赚一些【欢愉】，到时候再给大爷一些钱，算是配合演出的‘群演费’。

  理论存在，实践开始。

  苏祈走上前：“老大爷，您能帮我个忙吗？”

  拾荒大爷反应有些迟钝，半天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诧异。

  他声音沙哑：“小伙子，怎么了？是我挡着路了？”

  苏祈语气诚恳：“老大爷，我有点饿了，您能给我点吃的吗？”

  【欢愉-1】

  苏祈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会是-1？

  这难道不够有趣么？

  拾荒大爷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苏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塑料袋，里面除了几个空瓶子，什么都没有。

  “我……我这儿没吃的。”大爷有些尴尬。

  苏祈没有放弃，继续说道：“那您有钱吗？借我点钱也行，我去买点吃的。”

  拾荒大爷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大多都是五毛一块的。

  最大面额也就是一张五块的。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颤颤巍巍的手抽了三张一块的给苏祈。

  然后又收了回去，将那张五块的抽出来。

  【闪耀+3】

  苏祈心里有些复杂，他有些不敢去接这张钱，他好怕自己今晚睡觉半夜醒来给自己抽一个大嘴巴子。

  他出门前是稍微收拾过得。

  待在家里乱糟糟的就算了。

  出门是要见人的。

  至少这一刻，他是衣鲜亮丽，就算身上的衣服不贵，也不是大爷手中那一把散钱能买到的。

  拾荒大爷好像看出了苏祈内心的疑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好骗的，我看你是真饿了，拿去买点吃的，再多的……我也帮不了。”

  苏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接过那张皱巴巴的五块钱就消失在小巷。

  不一会儿，老大爷突然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一道影子，影子不断抛着硬币在空中不断地旋转。

  如飞舞蝴蝶扇动了命运的翅膀。

  当老大爷抬起头时，发现还是那位‘真的饿了’。

  苏祈啃着包子，脸上换成一副很随意的笑容，将另外一个包子和硬币递给老大爷：“物价还挺贵，我记得我小时候才一块钱一个，现在两块钱一个。”

  嘴里嚼着东西，苏祈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老头，我也不白吃你的。”

  将包子咽下去后：“我叫苏祈，您若是遇上什么有心无力的事情，随时可以带这枚硬币去后巷203号找我，不管是明天亦或明年。”

  “当然平平安安最好，留个三五年，到时候卖出去，也能换个价钱。”大爷接过硬币发现上面有被刻刀划过的痕迹，是一个‘祈’字。

  善良有时候真的很无力啊。

  善良是选择不了人生的。

  老头足够善良，也不过是蓬头垢面，落魄街头。

  反倒是足够心黑的，油光满面，立于百米的高楼，立于天之上。

  真是狗日的世道。

  只可惜，这种事，不该他苏祈来管，也轮不到他苏祈来管。

  或许下一次在路边同样遇到类似拾荒的老人，他会选择视而不见也说不定。

  这次偶然的意外，不过是‘等价交换’。

  这一刻，苏祈好似有些理解‘祂’的心态。

  每个人的人生不同，筹码的价值也不同。

  哪有那么多值与不值。

  人生就该是一望无际的旷野。

  他不该为所谓的力量，所谓的筹码反而迷失本心，本末倒置。

  换做以前，他会找路边的拾荒老人做这种事么？

  答案自然是：不会。

  这样的他，和博人眼球的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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