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把手剁了!
“娘,救我!他们人多势众,众人殴打我一个人!”
周明远踉跄着撞进正厅,话音里裹着哭嚎栽倒在地。
他跪在地上,红肿的眼眶渗着血,掌心嵌满碎瓷片,连爬带滚扑到周夫人脚边,活像只被踩扁的蛤蟆。
周尚书的目光在裴淮年腰间佩剑和周明远血肉模糊的脸上打了个转。
“裴将军,犬子究竟是何处冒犯,竟被伤成这般模样?”
裴淮年负在身后的手指摩挲着剑柄,周身散着的杀气几乎凝成寒霜。
“周公子的所作所为,难道二位心里没数?”
周夫人慌忙将周明远搂进怀里,锦帕按在他额头伤口上,指尖却抖得不成样子。
“裴将军,明远是有些顽劣,不过是年轻贪玩,没有什么坏心眼的,这样伤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虽这般辩解,指尖却抖得几乎捏不住帕子。
围猎场那日,周明远便意图对沈知念不轨,偏偏阴差阳错未能得逞。
如今在沈府闹出这等事端,定是与沈知念脱不了干系。
她垂眸看向周明远,心里真是恨铁不成钢。
就在这时,沈知念换了身素色衣裙匆匆赶来。
她面上围了一层围纱,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飘动,瞧不清神情。
“周夫人说的‘没坏心思’,可包括污人清白、甚至动了杀心?!”
她一进门便扬声质问,纱下嗓音像是裹着冰碴一般。
周夫人一怔。
“沈知念,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尚书府与你从无瓜葛,明远为何要杀你?”
“血口喷人?”沈知念冷笑一声,抬手把围纱“唰”地扯下。
她左颊红肿老高,指印清晰可见,双手腕间更有两道血痕,显然是被粗绳狠狠勒过。
她目光如刀刮过周明远,“那不如问问令郎在围猎场做了什么好事!才妄图逼我嫁入尚书府来平息事端!”
一听“围猎场”三字,周夫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净,攥着帕子的手狠狠绞在一起。
跪在地上的周明远虽满脸是血,却掩不住眼底的惊惶,慌忙往母亲身后缩了缩。
“爹,娘!哪有什么围猎场的事,我不过是想纳她做妾,谁晓得她突然发疯,拿花瓶砸我脑袋!我不得已才用绳子制住她……”
裴淮年虽然沉默,但是玄色衣袍下的指节却渐渐泛白。
周身气压低得像暴雨前翻涌的黑云。
沈知念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她腕间的血痕突然灼痛起来,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窒息感泛上喉头。
那是种连挣扎都透着徒劳的绝望……
像被人攥住心脏浸在冰水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碎冰扎进血肉的疼。
“对,就是这样!她故意诬陷我!发疯诬陷我!”周明远突然拔高嗓音嘶吼,血污糊满的脸因激动而扭曲。
裴淮年往前半步,声线冷得像淬了冰:“按你说的,你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平白无故拿花瓶砸你,还要费尽心机诬陷?”
目光扫过来时,周明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他本身就欺软怕硬,裴淮年周身的杀气比校场上的刀光还瘆人。
周明远早没了刚才的嚣张,只能梗着脖子骂:“谁知道这疯婆娘怎么想的!”
裴淮年下颌线绷紧,如同锋利的刀刃。
周夫人急得跺脚,转头就朝于氏斥责道。
“沈于氏!这就是你办的好事!你沈府的破事自己摆不平,何苦拖我们尚书府下水?!当初可是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明远娶沈紫燕为妻,就把沈知念一道送来做妾!”
“扑通”一声,于氏跪得膝盖生疼,抖着嗓子辩解:“我、我是看知念和离了,想帮她寻门好亲事……她就是有点小脾气……”
小脾气……
沈知念垂在袖中的手骤然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腕间伤口与布料摩擦渗出血珠,她却浑然不觉。
只觉得从指尖到心口都透着刺骨的麻木。
一直沉默的周尚书突然抬脚踹在周明远身上:“混账东西!就算你心仪沈姑娘,也该明媒正娶,怎能用如此下作手段?我就是这么教你的规矩?”
他转身时脸上已堆起笑,对着沈知念拱手道:“沈姑娘莫怪,三媒六聘我们定会补上。明远年轻气盛,许是听了旁人撺掇,又想着自己尚未娶妻……”
他顿了顿,直起身子:“若沈姑娘是不愿做妾才闹了脾气,不妨直说……”
沈知念唇角无声地牵了牵。
她想笑却只扯出个比哭更难看的弧度。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能如此颠倒黑白。
她闹脾气……
她不想做妾……
他周明远有父母撑腰,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