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锢得更紧。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受,澎湃的情绪囿于胸腔, 却不敢喷薄而出,只能化作掌心的灵力, 温柔地在叶渐尘体内回荡。
像是一只虫蚁, 爬上掌心,肘间, 肩上, 再往人心尖里钻,说不上舒服, 更不是疼,而是一种让人心慌的痒。
霆阆就这样痒着痒着,怀里的人似是有了体温。
接着叶渐尘的羽睫轻轻颤了一下。
霆阆的心也就跟着颤了一下。
可是这一震却让霆阆又变得清醒。
那些鼓动着,喧嚣着,疯狂的想法瞬间一扫而空。他的脸变得滚烫,不知是这药物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只觉得有几分说不清的恼怒,有几分说不清的羞愤。
他惶恐地挪开放在叶渐尘胳膊上的手,匆忙地将叶渐尘从他的怀中放开。
然后穿上外衫,抚平每一道皱褶,甚至将发冠都重新整理,一丝不苟,装作刚刚荒唐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若是刚刚这洞中有第三人,其实也会觉着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寻常疗伤,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但是霆阆却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名为心虚的感觉来。
在确定叶渐尘没事之后,扭头望向洞外,不敢再去看他。
他疯狂地去想别的事情,想让自己忘记刚刚莫名的情绪。
他想着修炼,却想着想着就想到每次早课,叶渐尘都会早早地去食堂为他抢他最爱吃的糕点,然后悄悄放在他的桌前,装作不知。
他又想着剑法,却想着想着就想起每次他去后山练剑,叶渐尘总是会躲在一旁偷偷地看,叶渐尘从来不出现,也不提起,霆阆也就从不拆穿。
他又想着树妖的事情,可是想着想着,叶渐尘替他挡下藤蔓的身影就一遍一遍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总之霆阆现在无论想起什么,叶渐尘就像在霆阆脑海里扎了根,怎么抹都抹不掉。
树妖的毒已经全然被霆阆吸收,此刻毒性完全地发作了起来,身体的每一寸都剧烈得疼痛起来。
这钻心的疼痛将霆阆一把拉回了现实。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那些复杂的情绪让他一下子缓不过神来。
他浑身上下都在不住地抖。
他有些害怕,不光是那毒让他身临其境的感受到那刺骨之痛,而是他这段记忆里,似乎是包裹着一些对于叶渐尘不能明说的情感。
霆阆有些不敢再回忆起那段记忆。
这段记忆是那般的真实,那般的熟悉,但是那份情感却让他无比的陌生。
他真的不敢去相信,自己居然曾经对叶渐尘那般心思。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霆阆正梳理着那些一股脑涌上来的记忆,想要将他们串成一条线,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花不衍有些激动,“怎么不说话了?”
“那我替你说如何,诱我将这青萝草服下,然后将这闲月城里发生的一切全都栽赃到我的头上,将我勾结魔族的罪名做实?”
霆阆将一切情绪压下,试图冷静下来,他将装有青萝草的小瓶丢到花不衍的脚下。
“我有次遇上了被魔气侵染的千年树妖,中了剧毒,又被逼至悬崖之上,那悬崖上正好就长着青萝草,亲身试过,少量食用确能缓解疼痛。”
的确,那之后,他浑身疼痛难忍,他强忍着去崖边寻了些草药来。
他并不精通药性,草药之中混有了少量的青萝草,阴差阳错,竟发现这草药竟有镇痛之效。
后来待叶渐尘转醒,他还找了借口,说叶渐尘的毒是他无意中用青萝草解的,就这样瞒下了为叶渐尘解毒的事情。
离开山洞的时候,他还特意摘了些青萝草带在身上。
那时……那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
那时他还对叶渐尘说,一株草药,哪里分得了善恶,只有用草药的人才分善恶。
串起来了,这段记忆似乎被串起来了。
那之后霆阆将青萝草带回了缥缈峰,随手就将青萝草的种子撒在了竹舍的门前。
那竹舍门前的青萝草,其实……其实是他种的。
在那之后,叶渐尘吸收了树妖的内丹,突破了筑基。
这段记忆当真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现在终于确认了,不光是这一段,之前那些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也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只是被他忘记了。
霆阆脑子有些发懵,伸出双手,迷茫地看着。
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刚刚记忆中,他对叶渐尘那说不明白的悸动,也是真的么。
当真混蛋。
霆阆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
是如何能生出如此邪恶的想法来。
他从前撩拨叶渐尘,开他玩笑,都是觉着那不过是师兄弟之间的打闹罢了,他与每一个师兄师弟也都是这样,他甚至还同顾秋允开过玩笑,说他若活到千岁老头时还未寻到知心的仙子,便就与顾秋允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