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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守的战场也很简单,森奈央领着人在远离围棋赛的一段公路上划了一块地盘。
“谁先认输,或者谁先踏出这块划定区域,就算谁失败。双方选手准备好了吗?”
“OK——那么预备备,开始。”
……
火焰,最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片安静的火焰。
很难想象,总是与灼烈、炙热这样的词汇紧紧绑在一起的火,有一天竟然会给围观众人带来如此别样的感受。
比起炙烤生命的无情之火,小少年刀上挥舞着的,更像是雪山祭坛上围着祈福之人静静燃起的祭祀之火,告慰天地,亲近自然。那火焰无比安宁,平静,圣洁得宛如雪山天穹上洋洋洒洒落下的细雪,温柔如雨,镇魂哀歌。
而不待那幻视中飘飘摇摇的雪花彻底安稳落下,一记锐利刀光直直斩断而出。
“日之呼吸——圆舞。”
缘一拔刀,火焰追着刀身画出一个大圆,安静却暗藏锋芒地攻向对面男人的胸口。
“我再重复一次,上了战场就要把每一个手持武器的人当做对手来对待。”
福地樱痴横置雨御前,异能加持下的百倍增幅能力同样作用于武器的硬度,只是简单的招架与反击,都让缘一觉得自己的刀砍在了比妖鬼的脖颈还要坚硬百倍的物体上。
福地樱痴将他狠狠甩开,头颅微微后扬,眼珠下瞥,阴沉的表情居高临下道,“为什么冲着我的胸口而不是脖颈攻击?不抱着杀死我的决心,就想打败我吗?别小瞧人了,小鬼。”
缘一轻巧地翻身落在地上:“福地先生,我和森之上说好了的,不会在这场战斗里夺走任何人的生命。”
福地樱痴深深呼吸一口气:“真是天真啊——但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一个即将毁灭世界的人的党羽。”
他横刀向右用力一刺,散发着蓝色幽光的神刀半身断于空气中,另一截刀身已经悄然无息出现在了缘一的身后。
幽蓝的刀刃如毒蛇蹿出,下一秒便能从背后捅穿小少年的腰腹,一记火焰刀光从上劈下,仓啷一声挡住了雨御前的突袭。
缘一一腿支撑,一腿分立,伏低上身反握长刀,反手用刀身精准弹开背后的利刃:“原来如此,时空剑名不虚传。”
他清澄深红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对手全身上下肌肉收缩、血管流动的痕迹与起伏,在透明的世界中,他可以预测福地樱痴的动作,再根据自己的位置与姿势判断出对方可能发动的攻击,提升自身闪避的速度。
森之上说得没错,可以发动跨时空攻击的福地先生,是他最好的陪练对手。
……
站在比赛场外的森奈央为缘一避开攻击而放下心,拿小拇指抠了抠耳朵,转头问白兰,“你刚才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他是不是说反了,那个即将毁灭世界颠覆世界的家伙应该是你吧?”
“噗哈哈哈哈,樱痴君没有说错啊,”白兰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我不是都说了吗?笨蛋奈央,在我们这里,你才是那个恶役反派啊。”
他伸手揽住森奈央的肩膀,脸颊贴着她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紫色的瞳孔中一丝冷酷的冰凉与融融暖意诡异融合,“我们可是为了打败你,才团聚在一起的、正义的伙伴啊。”
森奈央:……
“哈哈哈,想不到吧?”白兰弯起眼睛。
森奈央面无表情地反手一肘。
白兰捂住挨了一记的肚子蹲到地上:“噗咳咳……笨蛋奈央,你的攻击手段进化了啊。”
森奈央:“你该不会就是用这种玩笑忽悠到他们的吧?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像我这样的十八岁美少女和你这种黑心成精棉花糖站在一块,谁恶役谁反派不是一目了然?”
“哈哈哈,”白兰揉着肚子,撑着膝盖站起来,“你对自己的恶役定位还没有充分的了解吗?”
森奈央:“我现在早就净化成微微屑模式了,不要造谣。”
白兰微笑着耸了耸肩,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棉花糖:“我一向都很欣赏笨蛋奈央的盲目自信。”
他一说完,就轻巧地往旁一跃,森奈央紧接着飞来的这一锤就打到了被他挡在身前做挡箭牌的费奥多尔身上。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先生今天看上去本就是一副病恹恹的弱柳扶风姿态,脸色也苍白得要命,森奈央这一拳头下去,害得人直接疯狂咳嗽起来,吓得她连忙搬了椅子桌子小被子,把人放到椅子上安顿好,“可别说我碰瓷哈。”
费奥多尔被裹在小被子里,柔柔地弯唇笑了一下。
他们这边吵吵闹闹,规定赛场区内的刀光火影业已战过半程。
出人意料的是,双方之间的优劣势差异并不明显,福地樱痴并没有因为bug级别的时空剑占据绝对优势,缘一也没有因为稚龄和初学呼吸法的青涩而落入绝对劣势。
反倒打得你来我回,缘一招架雨御前神不知鬼不觉刺出的刀刃,逐渐变得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他的刀法也从原先的招架防守变为主动进攻。
打败福地樱痴的方法其实也很明显,只要贴身逼近,哪怕冒着被刺中的风险——只要把神刀雨御前从他手中夺走,跨越空间带来的危害性就能骤减。
而缘一越来越熟练的刀法,越来越沉着的呼吸,刀身上越来越平静灼烧着的如日华一般的光辉火焰,都越来越将福地樱痴逼近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