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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他倚躺在沙滩椅上柔弱地喘息,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病恹恹姿态,又让森奈央忍不住想起初见他时联想到的那话本故事中吸血鬼家的小公子,剧烈的痛楚令他浑身都疼出了冷汗,汗水浸湿他身上单薄的衬衣,衬衣勾勒出纤瘦的腰线,愈发显得他纤弱可怜。
猫咪们有的盘坐在森奈央身边,像硝子猫就用肉垫按着她的胳膊,试图用接触不良的反转术式为她驱散麻醉buff、治愈下巴上摔出的伤;有的跳到白兰脑袋上,猛踩他的脑袋;有的围在费奥多尔身边,警惕地转来转去喵来喵去。
他们当然也困惑。
一者在想费奥多尔为什么要背叛白兰,二者也在想他到底是从哪一步展开的行动。
在被齐木空助的黄色光波击中时,费奥多尔是和他们一起变成猫的,猫猫讨俸禄时也一直乖巧地蹲在沙滩椅上。
森奈央从不敢怀疑这种智斗派的脑子是如何运转的。
介于他悄无声息就从猫咪变回人的事迹,她不得不怀疑费奥多尔是不是很早就在谋划,才会连齐木空助有关云守之战的规则都摸得一清二楚,才能事前准备好从猫变回人的后备手段。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想想也知道,现场的猫咪这么多,趁着白兰一只一只抓猫的时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但他是怎么做到突然出现在森奈央身后的?
他一直不为人所知的异能力,总不会和她一样是空间系吧。
以及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发动突袭时他明明可以一口气同时解决森奈央和白兰,为什么要特意操控她的手去击杀白兰?
就算是想要挑起密鲁菲奥雷与港口mafia的战争,也不至于用这么弱智的方式吧?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打上了一片问号。
森奈央坐在地上,失去知觉的右半边身体一动不动,左手小拇指被折断,现在还在因疼痛而连带着微微抽搐小臂上的神经。她靠着笼子,视线与这位八百个心眼子的青年的眼神对撞在一起,半晌,动了动唇。
“你有病啊?”
除去挑衅和心怀不轨的目的,森奈央很少骂人。
这次是她真的想骂人。
费奥多尔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阖目告别世界,却在心脏受创的窒息痛苦中朝她勉力抿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是啊,不止我有病……这个世界都罹患一种名为异能超能者的重症……”
“……”森奈央深深呼吸一口气,“我没有心情听你讲你的理想与哲学。”
她抓着被她拆了一半的猫笼爬起来,在小猫们喵喵的惊呼中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旁。
雷守战中被雷守们削剩下的树木支离破碎地倒在地上,她艰难弯腰捡出其中还能用的部分,开始单手拼门。小猫们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拿俩山竹似的爪子和时灵时不灵的能力帮点(倒)忙。
这荒郊野岭的,森奈央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一扇门,只得这般现做一扇。她一边咣咣拼门,一边骂骂咧咧,“等我把你救回来,你看我揍不揍你。”
“谢谢……好心的小姐。”
费奥多尔倒在沙滩椅上奄奄一息,薄薄的眼皮盖住半粒紫红的幽瞳,绮丽苍白的脸上竟有股将死的暮气,“但是没用了……先前拜访港口mafia的时候已经在魏尔伦阁下兰堂阁下手中受了伤……这副残躯重疾在身,本就无力回天……”
“等我请完所有救兵还救不了你,你再哔哔。”森奈央头也不回地冷酷道。
“呵呵……您真是位善良的小姐。”俄罗斯青年平静地弯起唇角,带着些许的自嘲,“咳咳……只是我没有想到……奈央小姐原来还可以直接袭击心脏,是我的情报不足……咳咳,成败已定……”
他喃喃自语,神态中充满认命的诚恳与灰败。
“……”
森奈央扶着门,回头看他,表情比他一个将死之人还要僵硬死板,瞳孔地震得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你知道刚才从你嘴里说这些话有多违和吗?”
费奥多尔噗嗤笑了出来,收起那副做戏的姿态,又因为笑声太大,而忍不住连连咳嗽。
他像极了一盏即将燃烧到尽头的蜡烛,生命之火在风中苟延残喘摇摇欲坠,长长的眼睫如同被蛛网困住的蝴蝶的翅膀,痛苦挣扎着颤巍巍地挥舞,却始终无法挣脱死亡的命运。
因为剧烈的咳嗽,他苍白的脸上甚至呛出一片血色红晕,在岌岌可危的病弱中透出一种回光返照时特有的凄美华彩。
咳声将停,他那如蝴蝶翅翼般长长的眼睫也随之缓缓垂下,薄唇间挤出的声音既轻而浅,似乎风一吹便会消散在清风里。
“你就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我看是人之将死,言之也不实吧。”
熟悉的男声响起。
森奈央和猫咪们一起抬头看,看见太宰治微微喘气,从树林深处走出来。
鸢眼青年浑身都脏兮兮的,像是在哪里同人滚地上搏斗了一场,微卷的黑发上沾了好几片树叶,见森奈央望过来,仿佛先前的冷战都不存在似的,朝她挥了挥手,亲昵地弯起眼睛:“奈奈~”
“这里怎么这么多猫咪?”
他不解地吐槽一句,揣着风衣外兜轻快地走下小山坡,在费奥多尔微僵的神色中,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呦,费奥多尔君,你的阴谋被击破咯。”
费奥多尔倒在沙滩椅上,缓缓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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