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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念声明白迟珣的好意,他不刻意提起她是裴褚崖之徒,是怕旁人会因此对她避而远之,故而对那一声声师妹也都应得极其自然。
不过说起这称呼
“迟师兄!”
楚念声陡然回神,心中也惊了一惊:不是吧,她现在这么灵的吗,想谁来谁?
那边颜千祈已经加快了脚步,熟练地拨开朝迟珣打招呼的人群,看清楚念声后微微扬眉。
“巧了,阿声也在?”
“呦,颜师兄你不是才受罚出来吗,怎么也认得新来的小师妹?”一旁的白衫少年似是和颜千祈很熟,搭着他的肩问道。
“就你事多,不该问的别问。”颜千祈一扫在山下时的纨绔气质,颇有兄长风范地在那人头上一敲。
“行了行了,没看见迟师兄还有事吗,别挤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颜千祈的话倒也有用,没多久周围的弟子们已经一一散去,他满意地啧了一声,靠近迟珣道:“怎么样师兄,我是不是替你解决了很多麻烦。”
迟珣轻轻笑着:“又受厉师叔罚了?”
“还好,我师父正找趁手的刑具呢,宗主便到了,最后只是挨了顿训而已。”颜千祈丝毫没有任何被训之后的低落,明朗一笑,“还得多谢师兄。”
“厉师叔对你寄望很深,日后还是收收心,别再任性了。”迟珣轻叹道。
“我记下了记下了。”颜千祈嘴上应着,心里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弯起。
迟珣自然也注意到了,清雅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可奈何。
“千祈师兄也是洞虚期?”看出二人没说到一处去,楚念声适时插了句话进来。
颜千祈下意识“嗯”了声,反应过来后大方答道:“是,不过我不及师兄,师兄可是我们这辈中最先达到洞虚的。”
说着,他看向迟珣,眨眼笑道:“不出意外,也会是第一个到大乘的。”
迟珣没接话,眉眼含笑道:“厉师叔当年是同辈翘楚,只二百年便登上了大乘之境,有这样的师父,千祁怎还妄自菲薄?”
“那也比不上傅宗主啊,傅宗主可是师祖早就选定的继承人,当初更是”
说到此,颜千祈顿了顿,似乎不知该不该说下去一样。
“更是怎么?”楚念声对这说话说一半的习惯实在是有些心痒难耐,追问道。
“更是突破了师祖创下的最短期限,但”颜千祈抿了抿唇,“这个期限也没能维持多久。”
“长清上尊,入宗不过百年便堪破大乘,比先他入门的傅宗主,不过晚了一日而已。”
说完,颜千祈一扫深沉的神情,重重叹了口气:“前辈太过出色,让我们这些后辈压力很大啊。”
“噗嗤”原本被他的语调带得正了神色的楚念声不禁笑出了声,一旁沉默着的迟珣也眉目渐缓。
“你入宗不也未过百年,还是有机会的。”迟珣笑道。
“还是算了吧,听说长清上尊渡劫那日,半个出云都受了雷劫的波及。”颜千祈抖了抖,“还好我没亲眼见到过,不然怕是这辈子都不敢渡劫了。”
楚念声察觉到他语气的转变,问道:“傅宗主渡劫时,难道和我师尊不一样?”
小黑也曾说过,师尊渡劫之时,恰好便是在散了功法,彻底斩断与出云宗的牵系后。
那一日,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说呢”颜千祈想了想,“其实亲眼目睹长清上尊渡劫的人并不多,那时正逢傅宗主升境,师祖更是亲自到场为傅宗主疗伤,待察觉到长清上尊的劫云再赶过去时,上尊已经离去了。”
“而且”本来要说裴褚崖那时已经不算出云宗的人了,被迟珣扫了一眼后,颜千祁顿了顿,咳了声后转言道:“不过在那之后,数千年不曾修缮过的出云宗,却近乎是重建了一次。”
说到此,他想到什么般看向迟珣:“对了师兄,宗主可有和你说过当年之事?”
迟珣摇了摇头,淡淡道:“当时你我都非宗中弟子,便是听闻一二,也多是传言而已。”
见颜千祈又转向了自己,楚念声忙否认道:“别看我,我连我师尊什么时候渡的劫都不知道。”
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没胆子大到跟裴褚崖打听他的私事这一步。
颜千祈遗憾地叹了声:“传言听多了,我还真想看看,当年的长清上尊有多”
“师兄!”
骤然拔高几个度的声音吓了楚念声一跳,她惊讶地看向颜千祁,却见他神色大变,目光惊然望着远处,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拽紧了迟珣的衣袖。
周遭逐渐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几个面容凝重的弟子匆匆跑向迟珣,迟珣望着上空如墨般凝聚的黑雾,低喃一声:“是九蜚”
几乎是同时,他将颜千祁朝楚念声的位置一推,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剑已经握在掌中,并拢双指口中飞快地念出几句法诀,一道阵法便在众人脚下浮起。
“千祁留下,我去通知师尊。”
迅速留下这一句,迟珣丝毫没有迟疑地踏出阵法,周身气息骤沉,便要朝玉渊殿赶去。
“不必了。”
前方玉阶上,乌鹤缓缓现出身形,而他的身后,跟着